2002 10月的某一晚

「寂寞確實和孤單不一樣，孤單只表示身邊沒有別人。但寂寞
是一種，你無法將感覺跟別人溝通或分享的心理狀態。而真正
的寂寞應該是，連自己都忘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　蔡智恆　夜玫瑰

你孤單？　還是寂寞呢？

「真的被我猜中了！」胖子懷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阿？什麼？』我愣了一下，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你。
「嗯。」你發愷似的望著柏和小紀鬥牛的身影。

夜深了，球場早已熄了燈，身後的路燈提供了僅剩的照明。
這也不知道第幾次了，我們像瘋了般在大家睡覺時，抱著球就
往球場奔。我們就像晝伏夜出的竊賊，月夜裡總能提供一個隱避
的好場所。

『嗯什麼嗯阿？』我再次狐疑的看著你。
我在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柏和紀激烈爭搶的倒影，但我卻也看到了
一雙冷淡、帶點哀愁，失去了溫度的雙眼。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這種眼神。

「嗯。」你又再次發出了音。
『嗯什麼嗯，在嗯不離你了。』我站起身來，準備上場。
「還記得暑假我跟你說的事嗎？」你嘆了口氣，氣力放盡的往後倒。
「什麼阿？」我皺起眉頭，思索你曾經說的話。
『她跟他在一起了！』
「什麼！真的假的？」我蹲了下去，兩眼看著他望向夜空的雙眼。

她是胖子的女朋友。
他是胖子高中時最好的朋友。

「哀！」這次換我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頹然的坐倒在地，心理想擠點個什麼子來安慰你。
思索了半天不由得再哀了一聲。

柏和小紀滿身汗走了過來，喘著問到「你們要喝什麼？我們去買。」
『來個一打啤酒吧！』你說著。
「啤酒？」
我點了點頭，「嗯，就啤酒。」
「OK，一打是吧！」小紀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喝酒成了心傷的代名詞。
我們從來不覺得酒好喝，說實在的還有點難喝。
但，我們也找不出澆愁的好點子，
只好學人「舉杯澆愁愁更愁」了！
　
『為什麼？我還是會這麼難過？為什麼？』
你的聲音有點沙啞帶點震抖，是因為激動呢還是晚風呢？
『為什麼？我以為我能接受，為什麼我不對她好一點呢？』
「我還以為你不是個專一的人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為什麼不要你了？」
『她說他比較關心她』
「那你那時為什麼還答應她跟她出去呢？」
『我想是男人高傲的心態作祟吧！』

寂靜，在我倆周圍蔓延開來，但我們知道那是有太多感覺了，
只是一時間找不到該怎麼形容罷了。

「阿～～～～！」我拿起了球往遠方狂擲。

「來！乾了吧！」我們十足大人樣的乾了起來。
幾灌啤酒下肚，大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我和小紀拿著球在場上
胡亂的投了起來。
『我想尿尿』柏喊著
「去旁邊尿啦，反正又沒人」我胡亂的答著他。
『我不敢』
「靠腰，幹，我尿給你看」我走到旁邊，拉開褲管灑了個滿懷。
『噁！』胖子翻起身來吐了一地。
「胖子吐了耶」柏笑著說。
「別裡他，讓他吐個爽！」小紀說著。

柏、小紀和我隨身躺在胖子附近的水泥地上。
頭是熱的，熱烘烘的讓人昏昏沉沉地。
水泥地卻冰冷的嚇人，晚風一吹，直打哆嗦。

『嗚～～～！』胖子哭了。
『我什麼都沒了！真的什麼都沒了！』
『為什麼？為什麼？』
直至聲音細小不可微，只剩下嗚咽聲和遠方偶來的狗吠聲。

望著天，我想著，愛情的模樣是怎樣呢？

那晚，從沒走過這麼遠的歸途。
小紀說了個公車偷摸往事，
柏笑著談著女生的胸部，
我則想起了一褲子屎！
胖子依舊沿路吐了滿地。
那晚，是下了點雨後的好天氣。

胖子你只是孤單，並不寂寞。
起碼你曾經依然記得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你孤單？　還是寂寞呢？





現在，我才發現，胖子－
那晚，原來我並不懂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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